“怎么还没走!”交警支队郑队长看到安徽阜阳颍上石油分公司副经理刘学侠一行,总是关心地问上一句。那时,郑队长没想到刘学侠她们将在这里坚守7天7夜,成为最后一家撤离破闸抢险救援现场的支援单位。
2020年,安徽省遭遇多年未见的大洪水,降雨量和降雨时长创历史同期之最。7月26日10时,颍上县戴家湖一涵闸闸门破损,破闸口形成直径10米的漩涡,危及10公里外的颍上县城127万人的生命财产安全,触发国家防汛Ⅰ级应急响应。
当天22时,刘学侠接到县政府通知,前往现场供油。向阜阳石油公司申请20吨柴油后,为保证第一时间供油,她多方联系找来一辆小型油罐车,在当地油站灌入3吨柴油先行奔赴现场。
深夜2时,大雨仍未停歇,刘学侠和加油站员工抵达救援现场。
几百台工程车围绕着破损的闸门挖土筑坝,坝窄车多,油罐车只能单向行驶,刘学侠和员工加几辆车的油就要绕坝一周,回来再加几辆车,绕着3公里的堤坝如此循环,一夜无眠。
破闸口水深流急,筑坝从几十米扩大到几百米,新救援车不断进来,3吨、10吨、20吨……供油量飞快攀升,刘学侠不停调度更多柴油,自己的手机没电了,同事的拿过来,同事的没电了,就向老乡求助。“一定不能在关键时刻断油。”这是刘学侠唯一的想法。
救援的前两天,没有移动厕所、大家不敢喝水,饿了就吃点方便面,累了就往地上一躺。天气也好像在与大家作对,一会儿大雨倾盆,一会儿艳阳高照,刘学侠的衣服湿了又干,干了又湿,泥土在身上糊了一层又一层。
28日上午,救援部门要求清理大坝两边杂草,排查隐患。近百台割草机两个小时要加一次油,身形纤细的刘学侠带头拎起油桶就走,挨个为割草机加油,走不动了就坐在地上歇会儿,实在太累了就直接躺在泥地上休息。
29日,刘学侠和团队已经在现场奋战3天4夜,没换过衣服,也几乎没有休息过,小油罐车的师傅受不了这样的高强度劳动,撂下一句“给我多少钱也不干”就扬长而去,刘学侠只能自己顶上。21时,险情缓解,供油暂缓,刘学侠和员工决定回家洗个澡,换掉脏脏的衣服。
可刚回到加油站,电话响了,现场急需10吨柴油。“当时快崩溃了,眼泪就在眼圈里转。”刘学侠实在是太累了。但她还是颤巍巍地从椅子里站起来,返回现场。“关键时候,还是靠我们国有企业,靠我们党员,我们一定坚守下来。”刘学侠哑着嗓子对员工说。油不够,刘学侠去协调;员工体力透支了,干部党员顶上去……几天下来,刘学侠和员工都瘦了一圈,胳膊和额头被晒伤,身上蜕皮,又痒又痛。
身体的劳累可以咬咬牙扛过去,最让她煎熬的是,29日那天她接到家里电话,父母遭遇车祸,母亲肩部粉碎性骨折,急需进行手术,家人让她回来看看,商议手术情况。想想年事已高的母亲躺在病床上,刘学侠恨不得立即回到母亲身边,可是看到救援工作正处在紧要关头,一起救援的员工一个个疲惫不堪都还坚守在救援现场……她怎么能这时离开?刘学侠决定留下。
带着对母亲的愧疚,直到8月1日22时救援工作结束,她带领的中国石化救援队在连续奋战7天7夜后,为现场最后一辆挖掘机加完油才离开。
刘学侠来不及休息就赶到医院,看到母亲躺在病床上,她哽咽着,一声“妈”都没有喊出就流下了泪水。母亲看到又黑又瘦、从头到脚脏兮兮的女儿也心疼得哭出来。一时间,母女两人谁也说不出话,就这样无声地相拥而泣。